第一百八十三章 航運公司的麻煩-《濱江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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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收到,徐所請講。”
“你和王隊長把手上的工作先放一放,趕緊洗手回所里。”
“有事?”
“沒事我喊你們回來做什么,快點,就等你們。”
“是!”
韓渝叫上王隊長,趕緊洗手上岸回躉船。
趕到二層會議室一看,里面竟坐著五個人,一個看著像大領導,一個是丁政委,一個是交通局的葛局長,另外兩位熟的不能再熟。
一個是航運公司的蔣經理,一個是航運公司現在的拖船隊長范長江。
“顧縣長,這就是我們所里最年輕的干警咸魚同志,這位是航運公司的退休干部王隊長。”
徐三野一如既往地坐主位,接過葛局長遞上的煙,繼續介紹:“咸魚,王隊長,這位就是我們陵海分管交通的顧副縣長。”
副縣長居然來了,肯定有大事。
韓渝定定心神,立正敬禮:“顧縣長好。”
王隊長早退休了,別說來個副縣長,就算副市長來也沒什么。
況且在沿江派出所發揮余熱,見著的大領導多了,副處級根本排不上號。
他微微點點頭,一臉疑惑地看向老單位的領導。
徐三野不喜歡拖泥帶水,招呼二人坐下,側身道:“蔣經理,范隊長,王隊長是你們的老同事,咸魚是你們航運公司的子弟,我就不用多介紹了,正式開始吧,先說說究竟怎么回事。”
蔣經理深知徐三野雖然不是公安局長,但比公安局長都厲害,苦著臉道:“徐所,我們沒想過來麻煩你,是顧縣長和葛局讓我們一起來的。”
“來都來了,說正事。”
徐三野抬起胳膊看看手表,又輕描淡寫地說:“剛協助海關抓了幾十個走私分子,繳獲上百萬的走私煙,海關的唐關長不但要請我吃飯,還打算給我們局里贊助一輛桑塔納,我不能讓他等。”
顧副縣長聽著有點酸溜溜的,干咳了一聲,催促道:“蔣經理,我晚上也有個會,抓緊時間吧。”
“好的。”
蔣經理緩過神,急忙從公文包里掏出筆記本,訴說起航運公司遇到的麻煩。
“徐所,老王,我們縣里在徐洲不是有個煤礦么,縣里的發電廠和幾家企業用的煤炭,這么多年都是我們航運公司負責運的。既解決了縣里的用煤問題,也解決了我們公司許多職工的生計。”
陵海沒有煤炭資源,但徐洲市有。
很多年前,包括濱江在內的許多沒有煤炭資源的地區,都去徐洲開礦。
張二小的父親原來就是縣里煤炭公司的職工,就是在開采煤炭時發生事故死的。
大名鼎鼎的王記者最早也是思崗煤炭公司的職工,十五六歲就去徐洲下井挖煤。
但人家自學成才,寫得一手好文章,先是被調回思崗縣委宣傳部,后來又憑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學,畢業之后被濱江人民廣播電臺錄用了。
徐三野主持過全縣的公安工作,甚至幫航運公司破獲過一起涉案金額巨大的盜竊案,對這些情況很了解,敲敲桌子:“說重點!”
蔣經理嚇一跳,急忙道:“以前一個月跑一趟,是個很好的業務。可這幾年沒法兒跑了,越跑越賠。今年的情況更不樂觀,因為幫煤炭公司去徐洲拉煤,虧損四十幾萬,馬上要過年了,職工工資都發不出來。”
去徐洲拉煤要經過大運河!
韓渝意識到航運公司遇上了什么麻煩事,不禁暗嘆口氣。
徐三野上半年為打擊水匪船舶檢查過無數條船,通過詢問來自五湖四海的船員收集過大量水上的違法犯罪線索,人家不止一次提到大運河上的水匪船霸有多猖獗,一樣意識到航運公司為什么虧損。
蔣經理不知道徐三野在想什么,愁眉苦臉地說:“我們的船隊只要去徐洲拉煤就會被運河上的‘老虎隊’敲詐勒索。少的兩次,去的時候一次,回來時一次,多的時候四五次。
敲詐勒索我們的那些歹徒以貨物運輸為掩護,他們由分散的個體船組成船隊,掛靠在某些地方的一個單位,專門在運河上找我們這些國有企業船隊的麻煩。”
徐三野拿起筆,打開筆記本,冷冷地問:“他們是在怎么找你們麻煩的。”
“今年一月份,我們的船隊經過宿千時,跟當地的一支‘老虎隊’同向航行。他們故意偏離航道,撞莪們的船隊。盡管我們采取了避讓措施,但兩條船靠得太近,還是發生了碰撞。”
蔣經理深吸口氣,接著道:“他們只有一條船的護欄木有些變形,而且事故完全是他們的當班駕駛造成的,可他們不分青紅皂白,一下子擁上十幾個人,先強行把一根價值一千多塊錢的纜繩拿走,然后跑到拖輪駕駛室,威脅恐嚇范隊長,要我們賠償三萬。”
“賠了嗎?”徐三野追問道。
范隊長抬起頭,無奈地說:“他們人多,我們既不敢報案也不敢耽誤船期,實在沒辦法,好說歹說,最后賠了六千。”
宿千那邊不但有大運河,而且有湖,經濟發展落后,宿千公安比陵海公安更窮,估計都沒幾個合同制民警和聯防隊員,光靠他們那點警力顧不上水上很正常。
而且運河的治安管理比較混亂,河這邊屬于這個縣,河對岸屬于那個縣,幾縣甚至幾市交界,到底屬于誰的轄區誰也說不清楚。
徐三野意識到他們遇上了大麻煩,低聲問:“還有嗎?”
“有。”
蔣經理敬了一圈煙,點上之后接著道:“二月份,我們的船隊去徐洲拉煤,進入邳洲境內之后,‘老虎隊’故意把船錨泊在主航道上。我們避讓不及,不慎碰撞了下。
他們的船并沒有造成損失,但船上的船員和附近船上的個體船員,一下子來了十幾個,不分青紅皂白,對包括范隊長在內的十幾個職工大打出手,然后開口要賠償什么‘潛在損失’兩萬元,否則不讓我們走。”
徐三野陰沉著臉問:“賠了嗎?
“他們人多勢眾,我們的人都受傷了,而且船隊每個月都要經過那兒了,那次我們公司的副經理老張也在船上,他實在沒辦法,只能賠了兩萬。”
“接著說。”
……
蔣經理一起一起地說,聽著令人憤慨。
只要去拉一次煤炭就會被敲詐勒索兩次甚至三四次,有時候船員甚至被打。
最嚴重的一次是上個月,他們滿載三千多噸煤炭的船隊在邳洲境內航行時,被一條裝載一百三十多噸嚴重超載的個體船尾隨行駛。
由于那個航段船多、船舶密度大,航運公司船隊減速航行,而尾隨的個體船仍以原速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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