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参展画:猫(中)-《全能大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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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在自己告别离开画室的那一刻,这位艺术大师的心中一定是失望的,甚至是不屑的,觉得她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花瓶。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没有看出来。

    伊莲娜小姐故意如此。

    这是她独特的恶趣味。

    安娜觉得对方在那一刻所流露出的失望,甚至是所流露出的不屑,才是这次访谈里所见到的最真实的东西。

    没准也是唯一真实的东西。

    那一瞬的情感比她在大师私人绘画工作室里所见到所有的一切,全部加起来都要更加生动。

    很奇怪。

    顾为经心中的树懒先生是广博的,温柔的,是温温热热暖洋洋的,甚至偶尔偶尔会在话语中带上一种反差萌般的可爱。

    事实上。

    温柔、温热、暖洋洋,反差萌,可爱。

    如果把这种印象感觉写在纸上,拿给生活圈子里那些认识安娜的人去看。

    让对方根据这些词汇,去猜测这些它概括的人是谁。

    他们可能猜上一百年,把人际关系里的每一个人,直到连下班回家时碰上的一起等公交的大叔都猜到了。

    也联想不到伊莲娜小姐的身上。

    论和“温温热热暖洋洋”这样的词汇的契合度,在大家的心中,纵然是布朗爵士这种野心勃勃的白胡子老政客,没准优先级也要远远比伊莲娜小姐这位22岁的女孩子来的更高。

    除了“广博”这个客观形容以外。

    剩下的任何一种主观印象里的性格画像,所绘画出来的人影,都和大家心目中的伊莲娜小姐的模样相去甚远。

    这完全是极端相反的两个人嘛!

    谁也没有规定。

    漂亮的像雕塑人偶一样的妹子,一定必须要同时拥有洋娃娃一样的温婉好性格。

    每個人在形容他们的身边的安娜的时候,会说她好漂亮,会说她好有钱。

    但圈子里从来没有人,至少除了她小时候的姨妈以外,没有任何其他人在看见她的时候,会在脑海中浮现出“好可爱”,亦或“好相处”这样的词汇。

    即使让他们列出五百个不同的形容词,用来概括他们心目中的伊莲娜小姐。

    那么在这张长到的足以拖到地面的清单之上,你也许能够找到世界上所有可以用来形容一个人“好看”的词汇,集齐任何一种不同语言中形容家境是如何堆金积玉的表达,但不会找到哪怕一个说人性格好,好温柔的形容。

    认真的来说。

    没准“好可怕”,“根本无法接近”这些词汇倒是可以被荣幸的列入榜单。

    早在安娜当栏目编辑的时候,就以言辞犀利毒舌,喜欢喷人怼人而闻名。

    谁要敢在外面说她是个温热好相处的人。

    德容·范多恩首先跳起来。

    一大海碗那么多的老血见过没有?“哗”的一下就喷在你的狗头上,就问你怕不怕,顺便范多恩再吐口唾沫上去。

    “什么傻「哔~」,被人家小皮鞭抽成了抖m受虐狂了吧。”

    而在成为栏目经理的,这短短一个多月以来,伊莲娜小姐在采访的时候,不仅没有变的平和,逐渐还在带有越来越强的攻击性。

    对待那些能够被她引导的人。

    安娜会像是水流一样温和的掌控着话题,引导话题流向他们的本心。

    对于那些习惯性撒谎的人。

    安娜就挥舞着鞭子,拉着他们的嚼子,像牵一头小毛驴一样,用力拖着,抽着,把它们赶到无法回避问题,无法撒谎的角落。

    既然那些本该执着于心,虔诚于艺术道路的画家们,一个个都变成了老杨一样躺在地上,露着肚皮给她挠的油旺旺的吉娃娃。

    她便喜欢一根针刺下去。

    狠狠戳在他们的肚皮上。

    用力戳破那些虚伪的微笑,那些谎言,那些精心的小算计。

    把他们的愤怒,他们的尴尬,他们的失措失态全部都挖出来,展现在大家的眼前。

    话题到了最后。

    无论在安娜小姐身前出现的是“狂躁症发作的伊万”、“忧伤悲观的亨利”还是“暴跳如雷的山本”,都要比什么在路边摇晃着肚皮,等待着她挠的吉娃娃,更接近于艺术家的本来模样。

    她要在刹那的情感倾泄中,捕捉到一瞬间本能的身体反应。

    从聚拢人脉资源的角度来说。

    它无疑是一个相当不明智,相当的得罪人的行为。

    她叫安娜·伊莲娜。

    但这个行为相当的“安娜”,却非常的不“伊莲娜”。

    从文艺复兴时代开始,她的家族就以他们的长袖善舞,以他们的八面玲珑,以善于在中欧各国之间搞帷幕密谋和贵妇政治而闻名。

    伊莲娜家族便是欧洲著名的古典谚语:“让别人去打仗吧,你,幸福的奥地利人,去结婚吧。”的代名词和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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