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有点“重概念、重精神”的现代画法的神髓。 理论上写实是油画、水彩的强项,这也是事实。 但在画马的问题上,写实画家从文艺复兴以来,一直都有个非常著名的争论——help!马跑起来,到底腿着不着地啊? 画树难画柳,画马难画走。 运动形态下的物体是最难表现的。 人眼的反应能力,无法捕捉以高达60公里每小时的高速奔跑下马腿准确的移动方式,就像你无法看清行驶中的车轮轮毂一样。 主流观点一直认为。 无论在什么时刻,什么运动情况下,马特殊的骨骼结构决定了马蹄永远有一只着地。 所以去美术馆,欣赏早期标准的动物油画,几乎千篇一律的是或前蹄,或后蹄,永远有一只蹄子落在地上。 但有和马匹接触较多的骑手经常会向画家表示。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的画卷上的马画的不自然,看上去怪怪的。 有画家开始提出,马会不会有那零点零几秒四蹄全部都悬空的可能性? 这很长时间都被认为是不可能的谬论。 为了搞明白这个问题,前前后后艺术家们折腾了一个多世纪,还在报纸新闻上开出了悬赏。 直到1872年,加州州长,斯坦福大学创始人巨富利兰斯坦福才找了个高速摄影师完成了这个研究,通过半秒钟内连续16架摄影机拍下的镜头,捕捉到了马奔跑时的最准确形态。 这是电影史上里程碑式的节点,16张照片从头到尾播放,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会运动的镜头。 它也为这个绵延一百年的艺术争论画上了句号—— 没错,马人家跑起来是会四足悬空的。 这个时候学者再次审视世界历史上画马的名画,重新惊讶发现……韩干的马就是这么画的。 历代文艺评论家点评韩干笔下的马,常常会说他画的有神意,有腾云驾雾之感,现在重新研究才发现。 那不是腾云驾雾,那就是马跑起来的真实样子。 他也是世界上目前为止,古往今来所有现存的东西方奔马图中,第一位把马的奔跑画“对”的画家。 从这位曾对唐玄宗说“不愿以人为师,只愿以马为师”的绘画画家落笔,再到科学史上这个问题落下最终定论,已经过了五个朝代,十个世纪。 整整一千年。 韩干的马,卡拉瓦乔的镜子,伊萨克·列维坦笔下的湖光……都是能被看了一两百年,甚至上千年,依旧还会觉得奥秘无穷,禅味十足,还可以继续把玩打磨永看不厌的作品。 它们超越了时间以外。 但拿这种博物馆镇馆级别的作品和瓦特尔老师对比,很不公平。 既对韩干不公平,也对瓦特尔更不公平。 别说是瓦特尔了。 顾为经正在创作的那幅《阳光下的好运孤儿院》,他很清楚,自己最理想的期望也不过就是能震组委会的评委一下。 让他们眼前一亮,心中一动。 场外马仕画廊再花钱请人写两篇软文,替他吹吹耳旁风。 最后给自己颁发一个新人奖。 他就超知足了! 目前他的融合画,仍然主打的就是一个“新”字,一个“奇”字。 在画展里挂上个两、三个月,宣传两下,就不新鲜了。 那种能成为一家大的美术场馆的镇场台柱子,无论持续展览一个月、两个月,还是十年而是二十年,上百年。 永远能让无数观众们慕名而来,让艺术评委们看的抓耳挠腮,让全世界的艺术生排着队拿着画板对着临摹的名作。 远远还不是一个职业二阶技法水平的画家,所应该考虑的问题。 他开技能画的小众画刀画。 或者卡洛尔女士那幅顾为经反复临摹了十几二十张,越画,越觉得技法细腻可爱,深不可测的《雷雨天的老教堂》,才约莫有两三分这样的意思。 尤其是瓦特尔是搞照相写实主义的。 对比水墨的大写意、油画的印象派,写实更加讲究敦实的结构,理性的笔法,算是艺术领域里的“理科生”,追求数学一样的精密。 画的很扎实。 但理性化数学家式的笔触也就不够飘逸发散,导致变得死板,让顾为经没有震撼的美感。 不要会错意。 并非数学家式的用笔不好。 从形式到思想,数学都是世界上最富有美感的艺术,精巧而宏大。 它用一个个公式,用无限拓展的数字边界编辑架构着整个天地万物,仿佛画家用画笔勾勒自然万象。 第(2/3)页